◎王祥(王覽) 鄭沖 何曾(何劭 何遵) 石苞(石崇 歐陽健 孫鑠)
王祥,字休徵,瑯邪臨沂人,漢諫議年夜夫吉之后也。祖仁,包養網青州刺史。父融,公府辟不就。
祥性至孝。早喪親,繼母朱氏不慈,數譖之,由是掉愛于父。每使掃包養網除牛下,祥愈恭謹。怙恃有疾,衣不解帶,湯藥必親嘗。母常欲生魚,時天冷冰凍,祥解衣將剖冰求之,冰忽自解,雙鯉躍出,持之而歸。母又思黃雀灸,復有黃雀數十飛進其幕,復以供母。鄉里驚嘆,以為孝感所致焉。有丹柰結實,母命守之,每風雨,祥輒抱樹而泣。其篤孝純至這般。
漢未遭亂,扶母攜弟覽避地廬江包養網,隱居三十余年,不應州郡之命。母終,居喪毀瘁,杖而后起。徐州刺史呂虔檄為別駕,祥年垂耳順,固辭不受。覽勸之,為具車牛,祥乃應召,虔委以州事。于時寇盜充滿,祥率勵戰士,頻討破之。州界清靜,政化年夜行。時人歌之曰:”海沂之康,實賴王祥。邦國不包養網空,別駕之功。”
舉秀才,除溫“好的。”她笑著點了點頭,主僕二人開始翻箱倒櫃。令,累遷年夜司農。高貴鄉公即位,與定策功,封關內侯,拜光祿勛,轉司隸校尉。從討毌丘儉,增邑四百戶,遷太常,封萬歲亭侯。皇帝幸太學,命祥為三老。祥南面幾杖,以師道自居。皇帝北面乞言,祥陳明王圣帝君臣政化之要以訓之,聞者莫不砥礪。
及高貴鄉公之弒也,朝臣舉哀,祥號哭曰”老臣無狀”,涕淚交通,眾無愧色。頃之,拜司空,轉太尉,加侍中。五等建,封睢陵侯,邑一千六百戶。
及武帝為晉王,祥與荀顗往謁,顗謂祥曰:”相王尊敬,何侯既已盡敬,今便當拜也。”祥曰:”相國誠為尊貴,然是魏之宰相。吾等魏之三公,公王相往,一階罷了,班例年夜同,安有皇帝三司而輒拜人者!損魏朝之看,虧晉包養網王之德,正人愛人以禮,吾不為也。”及進,顗遂拜,而祥獨長揖。帝曰:”本日方知君見顧之重矣!”
武帝踐阼,拜太保,進爵為公,加置七官之職。帝新愛命,虛己以求讜言。祥與何曾、鄭沖等耆艾篤老,希復朝見,帝遣侍中任愷諮問得掉,及政化所先。祥以大哥疲耄,累乞遜位,帝不許。御史中丞侯史光以祥久疾,闕朝會禮,請免祥官。詔曰:”太保元老高行,朕所毗倚以隆政道者也。前后遜讓,不從所執,此非有司所得議也。”遂寢光奏。祥固乞骸骨,詔聽以睢陵公就第,位同保傅,在三司之右,祿賜如前。詔曰:”古之致仕,不事貴爵。今雖以國公留居京邑,不宜復苦以朝請。其賜幾杖,不朝,年夜事皆諮訪之。賜安車駟馬,第一區,錢百萬,絹五百匹,床帳簟褥,以舍人六人為睢陵公舍人,置官騎二十人。以令郎騎都尉肇為給事中,使常優游定省。又以太保高潔清素,家無宅宇,其權留本府,須所賜第成乃出。”
及疾篤包養,著遺令訓子孫曰:”夫生之有逝世,天然之理。吾年八十有五,啟手何恨。不有遺言,使爾無述。吾生值季末,登庸歷試,無毗佐之勛,沒無以報。氣絕但洗手足,不須洗澡,勿纏尸,皆浣故衣,隨時所服。所賜山玄玉佩、衛氏玉玦、綬笥皆勿以斂。西芒上土自堅貞,勿用甓石,勿起墳隴。穿深二丈,槨取容棺。勿作前堂、布幾筵、置書箱鏡奩之具,棺前但可施床榻罷了。糒脯各一盤,玄酒一杯,為旦夕奠。家人鉅細不須送喪,鉅細祥乃設特牲。無違余命!高柴泣血三年,夫子謂之愚。閔子除喪出見。援琴切切而哀,仲尼謂之孝。故嗚咽之哀,日月降殺,飲食之宜,自有軌制。夫言行可覆,信之至也;推美引過,德之至也;揚名顯親,孝之至也;兄弟怡怡,宗族欣欣,悌之至也;臨財莫過乎讓:此五者,立品之本。顏子所以為命,未之思也,夫何遠之有!”其子皆奉而行之。
泰始五年薨,詔賜東園秘器,朝服一具,衣一襲,錢三十萬,布帛百匹。時文明皇太后崩始逾月,其后詔曰:”為睢陵公發哀,事甚至今。雖每為之感傷,要未得特敘哀情。今便哭之。”來歲,策謚曰元。
祥之薨,奔赴者非朝廷之賢,則親親故吏罷了,門無雜吊之賓。族孫戎嘆曰:”太保可謂清達矣!”又稱:”祥在正始,不在能言之流。及與之言,理致清遠,將非以德掩其言乎!”祥有五子:肇、夏、馥、烈、芬。
肇孽庶,夏早卒,馥嗣爵。咸寧初,以祥家甚貧儉,賜絹三百匹,拜馥上洛太守,卒謚曰孝。子根嗣,散騎郎。肇仕至始平太守。肇子俊,守太子舍人,封永久侯。俊子遐,郁林太守。烈、芬并幼著名,為祥所愛。二子亦同時而亡。將逝世,烈欲還葬舊土,芬欲留葬京邑。祥流涕曰:”不忘故鄉,仁也;不戀外鄉,達也。惟仁與達,吾二子有焉。”
覽字玄通。母朱,遇祥無道。覽年數歲,見祥被楚撻,輒涕零抱持。至于成童,每諫其母,其母少止兇虐。朱屢以非理使祥,覽輒與祥俱。又虐使祥妻,覽妻亦趨而共之。朱患之,乃止。祥喪父之后,漸有時譽。朱深疾之,密使鴆祥。覽知之,徑起取酒。祥疑其有毒,爭而不與,朱遽奪反之。自后朱賜祥饌,覽輒先嘗。朱懼覽致斃,遂止。
覽孝友恭恪,名亞于祥。及祥仕進,覽亦應本郡之召,稍遷司徒西曹掾、清河太守。五等建,封即丘子,邑六百戶。泰始末,除弘訓少府。職省,轉太中年夜夫,祿賜與卿同。咸寧初,詔曰:”覽少篤至行,服仁履義,貞素之操,長而彌固。其以覽為宗正卿。”頃之,以疾上疏乞骸骨。詔聽之,以太中年夜夫歸老,賜錢二十萬,床帳薦褥,遣殿中醫療疾給藥。后轉光祿年夜夫,門實施馬。
咸寧四年卒,時年七十三,謚曰貞。有六子:裁、基、會、正、彥、琛。
裁字士初,撫軍長史。基字士先,治書御史。會字士和,侍御史。正字士則,尚書郎。彥字士治,中護軍。琛字士瑋,國子祭酒。
初,呂虔有佩刀,工相之,以為必登三公,可服此刀。虔謂祥曰:”茍非其人,刀或為害。卿有公輔之量,故以相與。”祥固辭,強之乃受。祥臨薨,以刀授覽,曰:”汝后必興,足稱此刀。”覽后奕世多賢才,興于江左矣。裁子導,別有傳。
鄭沖,字文和,滎陽開封人也。起自微賤,卓爾立操,清恬寡欲,耽玩經史,遂博究儒術及百家之言。有姿看,動必循禮,任真自守,不要鄉曲之譽,由是州郡久不加禮。及魏文帝為太子,搜揚側陋,命沖為文學,累遷尚書郎,出補陳留太守。沖以儒雅為德,蒞職無干局之譽,簞食缊袍,不營資產,世以此重之。年夜將軍曹爽引為從事中郎,轉散騎常侍、光祿勛。嘉平三年,拜司空。及高貴鄉公講《尚書》,沖執經親授,與侍中鄭小同俱被賞賜。俄轉司徒。常道鄉公即位,拜太保,位在三司之上,封壽光侯。沖雖位階臺輔,而不預世事。時文帝輔政,平蜀之后,命賈充、羊祜等分定禮儀、律令,皆先諮于沖,然后實施。
及魏帝告禪,使沖奉策。武帝踐阼,拜太傅,進爵為公。頃之,司隸李憙、中丞侯史光奏沖及何曾,荀顗等各以疾病,俱應免官。帝不許。沖遂不視事,表乞骸骨。優詔不許,遣使申喻。沖固辭,上貂蟬印綬,詔又不許。泰始六年,詔曰:”昔漢祖以知人善任,克平宇宙,推述勛勞,歸美三俊。遂與元勳剖符作誓,躲之宗廟,副在有司,所以明德庸勛,藩翼王室者也。昔我祖考,遭世多難,攬授俊秀,與之斷金,遂濟時務,克定年夜業。太傅壽光公鄭沖、太保郎陵公何曾、太尉臨淮公荀顗各尚德依仁,明允篤誠,翼亮先皇,光濟帝業。故司空博陵元公王沈、衛將軍鉅平侯羊祜才兼文武,忠肅居正,朕甚嘉之。《書》不云乎:’天秩有禮,五服五章哉!’其為壽光、郎陵、臨淮、博陵、鉅平國置郎中令,假夫人、世子印綬,食本秩三分之一,皆如郡公侯比。”
九年,沖又抗表致仕。詔曰:”太傅韞德深粹,實行高潔,恬遠清虛,確然絕世。艾服王事,六十余載,忠肅在公,慮不及私。遂應眾舉,歷登三包養事。仍荷保傅之重,綢繆論道之任,光輔奕世,亮茲天工,迪宣謀猷,弘濟年夜烈,可謂朝之俊老,眾所具瞻者也。朕昧于政道,庶事未康,挹仰耆訓,導揚厥蒙,庶賴顯德,緝熙有成。而公屢以年高疾篤,致仕告退。惟從公志,則朕孰與諮謀?譬彼涉川,罔知攸濟。是用未許,迄于累載。而高讓彌篤,至意難違,覽其盛指,俾朕憮然。夫功成弗有,上德所隆,成人之美,正人與焉。豈必遂朕憑賴之心,以枉年夜雅進止之度哉!今聽其所執,以壽光公就第,位同保傅,在三司之右。公宜頤精養神,保衛太和,以究遐福。其賜幾杖,不朝。古之哲王,欽祗國老,憲行乞言,以彌縫其闕。若朝有年夜政,皆就諮之。又賜安車駟馬,第一區,錢百萬,絹五包養網百匹,床帷簟褥,與此同時,奚家大少爺奚世勳剛到蘭家,就跟著蘭家傭人往西院的大殿走去,沒想到到了大殿之後,大廳,他會一個人呆著。置舍人六人,官騎二十人,以世子徽為散騎常侍,使常優游定省。祿賜所供,策命儀制,一如舊典而有加焉。”
來歲薨。帝于朝堂發哀,追贈太傅,賜秘器,朝服,衣一襲,錢三十萬,布百匹。謚曰成。咸寧初,有司奏,沖與安平王孚等十二人皆存銘太常,配食于廟。
初,沖與孫邕、曹羲、荀顗、何晏共集《論語》諸家訓注之善者,記其姓名,因從其義,有不安者輒改易之,名曰《論語集解》。成,奏之魏朝,于今傳焉。
沖無子,以從子徽為嗣,位至平原內史。徽卒,子簡嗣。
何曾,字穎考,陳國陽夏人也。父夔,魏太仆、陽武亭侯。曾少襲爵,好學博聞,與同郡袁侃齊名。魏明帝初為平原侯,曾為文學。及即位,累遷散騎侍郎、汲郡典農中郎將、給事黃門侍郎。上疏曰:”臣聞為國者以清靜為基,而蒼生以良吏為本。今海內虛耗,事役眾多,誠宜恤養黎元,悅以使人。郡守之權雖輕,猶專任千里,比之于古包養,則列國之君也。上當奉宣朝恩,乃至惠和,下當興利而除其害。得其人則可安,非其人則為患。故漢宣稱曰:”蒼生所以安其田里,而無嘆息愁恨之心者,政平訟理也。與我共此者,其惟良二千石乎!”此誠可謂知政之本也。方今國家年夜舉,新有發調,軍師遠征,高低劬勞。夫蒼生可與樂成,難與慮始。愚惑之人,能厭今朝之小勤,而忘為亂之年夜禍者,是以郡守益不成不得其包養人。才雖難備,猶宜粗有威恩,為蒼生所信憚者。臣聞諸郡守,豐年老或疾病,皆委政丞掾,不恤庶事。或體性疏怠,不以政理為意。在官積年,惠澤不加于人。然于考課之限,罪亦不至詘免。故得經延歲月,而無斥罷之期。臣愚以為可密詔主者,使隱核參訪郡守,其有老病不隱親人物,及宰牧少恩,好修人事,煩撓蒼生者,皆可征還,為更選代。”頃之,遷散騎常侍。
及宣帝將伐遼東,曾上疏魏帝曰:”臣聞先王制法,必全于慎。故建官受任,則置副佐;陳師命將,則立監貳;宣命遣使,則設介副;臨敵交刃,又參御右,蓋以盡思謀之功,防安危之變也。是以在險當難,則權足相濟;隕缺不豫,則才足相代。其為國防,至深至遠。及至漢氏,亦循舊章,韓信伐趙,張耳為貳;馬援討越,劉隆副軍。宿世之跡,著在篇志。今太尉奉辭誅罪,精甲銳鋒,步騎數萬,途徑迥阻,且四千里。雖假天威,有征無戰,寇或潛遁,消引日月。命無常期,人非金石,遠慮詳備,誠宜有副。今北軍諸將及太尉所督,皆為僚屬,名位不殊,素無定分統御之尊,卒有變急,不相鎮攝。存不忘亡,圣達所裁。臣愚以為宜選年夜臣名將威重宿著者,成其禮秩,遣詣北軍,進同謀略,退為副佐。雖有萬一不虞之變,軍主有儲,則無患矣。”帝不從。出補河內太守,在任有威嚴之稱。征拜侍中,母憂往官。
嘉平中,為司隸校尉。撫軍校事尹模憑寵作威,奸利盈積,朝野畏憚,莫敢言者。曾奏劾之,朝廷稱焉。時曹爽專權,宣帝稱疾,曾亦謝病。爽誅,乃起視事,魏帝之廢也,曾預其謀焉。
時步卒校尉阮籍負才放誕,居喪無禮。曾面質籍于文帝座曰:”卿縱情背禮,敗俗之人,今忠賢執政,綜核名實,若卿之曹,不成長也。”因言于帝曰:”公方以孝治全國,而聽阮籍以重哀飲酒食肉于公座。宜擯四裔,無令淨化華夏。”帝曰:”此子羸病若此,君不克不及為吾忍邪!”曾重引據,辭理甚切。帝雖不從,時人敬憚之。
毌丘儉誅,子甸、妻荀應坐逝世。其族兄顗、族父虞并景帝姻通,共表魏帝以丐其命。詔聽離婚,荀所生女芝為潁川太守劉子元妻,亦坐逝世,以懷妊系獄。荀辭詣曾乞恩曰:”芝系在廷尉,顧影知命,計日備法。乞沒為官婢,以贖芝命。”曾哀之,騰辭上議。朝廷僉以為當,遂改法。語在《刑法志》。
曾在司隸積年,遷尚書,正元年中為鎮北將軍、都督河北諸軍事、假節。將之鎮,文帝使武帝、齊王攸辭送數十里。曾盛為賓主,備太牢之饌。侍從吏騶,莫不醉飽。帝既出,又過包養其子劭。曾先敕劭曰:”客必過汝,汝當豫嚴。”劭不冠帶,停帝很久,曾深以譴劭。曾見崇重這般。遷征北將軍,進封潁昌鄉侯。咸熙初,拜司徒,改封郎陵侯。文帝為晉王,曾與高柔、鄭沖俱為三公,將進見,曾獨致拜盡敬,二人猶揖罷了。
武帝襲王位,以曾為晉丞相,加侍中。與裴秀、王沈等勸進。踐阼,拜太尉,進爵為公,食邑千八百戶。泰始初,詔曰:”蓋謨明弼諧,王躬是保,所以宣崇年夜訓,克咸四海也。侍中、太尉何曾,樹德高大,執心忠亮,博物洽聞,明識弘達,翼佐先皇,勛庸顯著。朕纂洪業,輔弼王室。迪惟後人,施于朕躬。實佐命興化,光贊政道。夫三司之任,雖擺佈王事,若乃予違汝弼,匡獎不逮,則存平保傅。故將明袞職,未如用乂厥辟之重。其以曾為太保,侍中如故。”久之,以本官領司徒。曾固讓,不許。斥逐騎常侍諭旨,乃視事。進位太傅。曾以老年,屢乞遜位。詔曰:”太傅開闊爽朗高亮,執心弘毅,可謂舊德老成,國之宗臣者也。而高貴其事,屢辭祿位。朕以寡德,憑賴保佑,省覽章表,實用憮然。雖欲成人之美,豈得遂其雅志,而忘翼佐之益哉!又司徒所掌務煩,不成久勞耆艾。其進太宰,侍中如故。朝會劍履乘輿上殿,如漢相國蕭何、田千秋、魏太傅鍾繇故事。賜錢百萬,絹五百匹及八尺床帳簟褥自副。置長史掾屬祭酒及員吏,一依舊制。所給親兵官騎如前。主者順次按禮典,務使優備。”后每召見,敕以常所飲食服物自隨,令二子侍從。
咸寧四年薨,時年八十。帝于朝堂素服舉哀,賜東園秘器,朝服一具,衣一襲,錢三十萬,布百匹。將葬,下禮官議謚。博士秦秀謚為”繆丑”,帝不從,策謚曰孝。太康末,子劭自表改謚為元。
曾性至孝,閨門整肅,自少及長,無聲樂嬖幸之好。大哥之后,與妻相見,皆正衣冠,相待如賓。己南向,妻北面,再拜上酒,酬酢既畢便出。一歲這般者不過再三焉。初,司隸校尉傅玄著論稱曾及荀顗曰:”以文王之道事其親者,其潁昌何侯乎,其荀侯乎!古稱曾、閔,本日荀、何。內盡其心以事其親,外崇禮讓以接全國。逆子,百世之宗;仁人,全國之命。有能行孝之道,正人之儀表也。《詩》云:”平地仰止,景行去處。”令德不遵二夫子之景行者,非樂中正之道也。”又曰:”荀、何,正人之宗也。”又曰:”潁昌侯之事親,其盡逆子之道乎!存盡其和,事盡其敬,亡盡其哀包養網,予于潁昌侯見之矣。”又曰:”見其親之黨,如見其親,六十而渴念,予于潁昌侯見之矣。”然性奢豪,務在華侈。帷帳車服,窮極綺麗,廚膳味道,過于王者。每燕見,不食太官所設,帝輒命取其食。蒸餅上不坼作十字不食。食日萬錢,猶曰無下箸處。人以小紙為書者,敕記室勿報。劉毅等數劾奏曾侈忲無度,帝以其重臣,一無所問。
都官從事劉享嘗奏曾華侈,以銅鉤纼車,瑩牛蹄角。后曾辟享為掾,或勸勿應,享謂大公之體,不以私憾,遂應辟。曾常因大事加享杖罰。其外寬內忌,亦此類也。時司空賈充權擬人主,曾卑充而附之。及充與庾純因酒相競,曾議黨充而抑純,以此為正派所非。二子:遵、劭。劭嗣。
劭字敬祖,少與武帝同年,有總角之好。帝為王太子,以劭為中庶子。及即位,轉散騎常侍,甚見親待。劭雅有姿看,遠客朝見,必以劭侍直。每諸方貢獻,帝輒賜之,而觀其占謝焉。咸寧初,有司奏劭及兄遵等受故鬲令袁毅貨,雖經赦免,宜皆制止。事下廷尉。詔曰:”太保與,他一直想親自去找趙啟洲。知道了價格,想藉此機會了解一下關於玉的一切,對玉有更深的了解。毅有累世之交,遵等所取差薄,一皆置之。”遷侍中尚書。
惠帝即位,初建東宮,太子年幼,欲令親萬機,故盛選六傅,以劭為太子太師,通省尚書事。后轉特進,累遷尚書左仆射。
劭博學,善屬文,陳說近代事,若指諸掌。永康初,遷司徒。趙王倫篡位,以劭為太宰。及三王交爭,劭以軒冕而游其間,無怨之者。而驕奢簡貴,亦有父風。衣裘服玩,新故巨積。食必盡四方珍異,一日之供以錢二萬為限。時論以為太官御膳,無以加之。然優游自足,不貪權勢。包養網嘗語鄉人王詮曰:”仆雖名位過幸,少無可書之事,惟與夏侯長容諫授博士,可傳史冊耳。”所撰《荀粲》、《王弼傳》及諸奏議文章并行于世。永寧元年薨,贈司徒,謚曰康。子岐嗣。
劭初亡,袁粲吊岐,岐辭以疾。粲獨哭而出曰:”本年決下婢子品。”王詮謂之曰:”知逝世吊逝世,何須見生!岐前多罪,爾時不下,何公新亡,便下岐品。人謂中正畏強易弱。”粲乃止。
遵字思祖,劭庶兄也。少有干能。起身散騎黃門郎、散騎常侍、侍中,累轉年夜鴻臚。性亦奢忲,役使御府工匠作禁物,又鬻行器,為司隸劉毅所奏,免官。太康初,起為魏郡太守,遷太仆卿,又免官,卒于家,四子,嵩、綏、機、羨。
嵩字泰基,寬弘愛士,博觀墳籍,尤善《史》、《漢》。少歷贓官,領著作郎。
綏字伯蔚,位至侍中尚書。自以繼世名貴,奢靡過度,性既輕物,函件簡傲。城陽王尼見綏書疏,謂人曰:”伯蔚居亂而矜豪乃爾,豈其免乎!”劉輿、潘滔譖之于東海王越,越遂誅綏。初,曾侍武帝宴,退而告遵等曰:”國家應天受禪,創業垂統。吾每宴見,未嘗聞經國遠圖,惟說生平常事,非貽厥孫謀之兆也。及身罷了,后嗣其殆乎!此子孫之憂也。汝等猶可獲沒。”指諸孫曰:”此等必遇亂亡也。”及綏逝世,嵩哭之曰;”我祖其年夜圣乎!”
機為鄒平令。性亦矜傲,責鄉里謝鯤等拜。或戒之曰:”禮敬年爵,以德為主。令鯤拜勢,懼傷風俗。”機不以為慚。
羨為離狐令。既驕且吝,陵駕人物,鄉閭疾之如仇。永嘉之末,何氏滅亡無遺焉。
石苞,字仲容,渤海南皮人也。雅曠有智局,容儀偉麗,不修小節。故時人為之語曰:”石仲容,姣無雙。”縣召為吏,給農司馬。會謁者陽翟郭玄信仰使,求人為御,司馬以苞及鄧艾給之。行十余里,玄信謂二人曰:”子后并當至卿相。”苞曰:”御隸也,何卿相乎?”既而又被使到鄴,事久不決,乃販鐵于鄴市。市長沛國趙元儒名知人,見苞,異之,因與結交。嘆苞遠量,當大公輔,由包養是著名,見吏部郎許允,求為小縣。允謂苞曰;”卿是我輩人,當相引執政廷,何欲小縣乎?”苞還嘆息,不料允之良知乃這般也。
稍遷景帝中護軍司馬。宣帝聞苞好色薄行,以讓景帝。帝答曰:”苞雖細行缺乏,而有經國才略。夫貞廉之士,未必能經濟世務。是以齊桓忘管仲之奢僣,而錄其匡合之年夜謀;漢高舍陳平之污行,而取其六奇之奇謀。苞雖未可以上儔二子,亦本日之選也。”意乃釋。徙鄴典農中郎將。時魏世貴爵多居鄴下,尚書丁謐貴傾一時,并較時利。苞奏列其事,由是益見稱。歷東萊、瑯邪太守,地點皆有威惠。遷徐州刺史。
文帝之敗于東關也,苞獨全軍而退。帝指所持節謂苞曰:”恨不以此授卿,以究年夜事。”乃遷苞為奮武將軍、假節、監青州諸軍事。及諸葛誕舉兵淮南,苞統青州諸軍,督兗州刺史州泰、徐州刺史胡質,簡銳卒為游軍,以備外寇。吳遣年夜將朱異、丁奉等來迎,誕等留輜重于都陸,輕兵渡黎水。苞等逆擊,年夜破之。泰山太守胡烈以奇兵詭道襲都陸,盡焚其委輸。異等收余眾而退,壽春平。拜苞鎮東將軍,封東光侯、假節。頃之,代王基都督揚州諸軍事。苞因進朝。當還,辭高貴鄉公,留語盡日。既出,白文帝曰:”很是主也。”數日而有成濟之事。后進位征東年夜將軍,俄遷驃騎將軍。
文帝崩,賈充、荀勖議葬禮不決。苞時奔喪,慟哭曰:”基業這般,而以人臣終乎!”葬禮乃定。后每與陳騫諷魏帝以歷數已終,天命有在。及禪位,苞無力焉。武帝踐阼,遷年夜司馬,進封樂陵郡公,加侍中,羽葆宣傳。
自諸葛破滅,苞便鎮撫淮南,士馬強盛,邊境多務,苞既勤庶事,又以威德服物。淮北監軍王琛輕苞素微,又聞童謠曰:”宮中年夜馬幾作驢,年夜石壓之不得舒。”因是密表苞與吳人路況。先時看氣者云”東南有年夜兵起”。及琛表至,武帝甚疑之。會荊州刺史胡烈表吳人欲年夜出為寇,苞亦聞吳師將進,乃筑壘遏水以自固。帝聞之,謂羊祜曰:”吳人每來,常東西相應,無緣偏爾,豈石苞果有不順乎?”祜深明之,而帝猶疑焉。會苞子喬為尚書郎,上召之,經日不至。帝謂為必叛,欲討苞而隱其事。遂下詔以苞不意賊勢,筑壘遏水,勞擾蒼生,策免其官。遣太尉義陽王看率年夜軍征之,以備很是。又敕鎮東將軍、瑯邪王伷自下邳會壽春。苞用掾孫鑠計,放兵步出,住都亭待罪。帝聞之,意解。及苞詣闕,以公還第。苞自恥受任無效而無怨色。
時鄴奚官督郭暠上書理苞。帝詔曰:”前年夜司馬苞忠允清澈,才經世務,干用之績,所歷可紀。宜掌教典,以贊時政。其以苞為司徒。”有司奏:”苞前有折撓,不勝其任。以公還第,已為弘厚,不宜擢用。”詔曰:”吳人輕脆,終無能為。故疆埸之事,但欲完猛攻備,使不得越逸罷了。以苞計畫分歧,慮敵過甚,故征還更授。昔鄧禹撓于關中,而終輔漢室,豈以一眚而掩年夜德包養網哉!”于是就位。
苞奏:”州郡農桑未有賞罰之制,宜遣掾屬循行,皆當均其土宜,舉其殿最,然后黜陟焉。”詔曰:”農殖者,為政之本,有國之年夜務也。雖欲安時興化,不先富而教之,其道無由。而至今四海多事,軍國用廣,加承撻伐之后,屢有水旱之事,倉庫不充,蒼生無積。舊道稼穡樹藝,司徒掌之。今雖登論道,然經國立政,惟時所急,故陶唐之世,稷官為重。今司徒位當其任,乃心王事,有毀家紓國,乾乾匪躬之志。其使司徒督察州郡播殖,將委事任成,垂拱仰辦。若宜有所循行者,其增置掾屬十人,聽取王官更練事業者。”苞在位稱為忠勤,帝每委任焉。
泰始八年薨。帝發哀于朝堂,賜秘器,朝服一具,衣一襲,錢三十萬,布百匹。及葬,給節、幢、麾、曲蓋、追鋒車、宣傳、介士、年夜車,皆如魏司空陳泰故事。車駕臨送于東掖門外。策謚曰武。咸寧初,詔苞等并為王功,列于銘饗。
苞豫為《終制》曰:”延陵薄葬,孔子以為達禮;華元厚葬,《年齡》以為不臣,古之明義也。自今逝世亡者,皆斂以時服,不得兼重。又不得飯含,為愚俗所為。又不得設床帳冥具也。定窆之后,復土滿坎,一不得起墳種樹。昔王孫裸葬矯時,其子受命,正人不譏,況于合禮典者耶?”諸子皆奉遵遺令,又斷親戚故吏設祭。有六子:越、喬、統、浚、俊、崇。以統為嗣。
統字弘緒,歷位射聲校尉、年夜鴻臚。子包養順,為尚書郎。
越字弘倫,早卒。
喬字弘祖,歷尚書郎、散騎侍郎。帝既召喬不得,深疑苞反。及苞至,有慚色,謂之曰”卿子幾破卿門”。苞遂廢之,終身不聽仕。又以有穢行,徙頓丘,與弟崇同被害。二子超、熙亡走得免。成都王穎之起義也,以超為折沖將軍,討孫秀,以功封侯。又為振武將軍,征荊州賊李辰。穎與長沙王乂相攻,超凡為前鋒,遷中護軍。陳眕等挾惠帝北伐,超走還鄴。穎使超距帝于蕩陰,王師敗績,超逼帝幸鄴宮。會王浚攻穎于鄴,穎以超為右將軍以距浚,年夜敗而歸。從駕之洛陽,西遷長安。河間王颙以超領北中郎將,使與穎共距東海王越。超于滎陽募兵,右將軍王闡與典兵中郎趙則并受超節度,為豫州刺史劉喬繼援。范陽王虓逆擊斬超,而熙得走免。永嘉中,為太傅越參軍。
浚字景倫,清儉有鑒識,敬愛人物。位至黃門侍郎,為當世名流,早卒。
俊字彥倫,少著名譽,議者稱為令器。官至陽平太守,早卒。
崇字季倫,生于青州,故奶名齊奴。少敏惠,勇而有謀。苞臨終,分財物與諸子,獨不及崇。其母以為言,苞曰:”此兒雖小,后自能得。”年二十余,為修武令,有能名。進為散騎郎,遷城陽太守。伐吳有功,封安陽鄉侯。在郡雖有職務,好學不倦,以疾自解。頃之,拜黃門郎。
兄統忤扶風王駿,有司承旨奏統,將減輕罰,既而見原。以崇不詣闕謝恩,有司欲復加統罪。崇自表曰:”臣兄統以先父之恩,早被優遇,收支清顯,歷位盡勤。伏度圣心,有以垂察。近為扶風王駿橫所誣謗,司隸中丞等飛筆重奏,劾案深文,累塵天聽。臣兄弟跼蹐,憂心如悸。駿戚屬尊敬,權要赫奕。內外有司,看風承旨。茍有所惡,易于投卵。自統枉劾以來,臣兄弟不敢一言稍自申理。戢舌鉗口,惟須刑書。前人稱”榮華于順旨,枯槁于逆違”,誠哉斯言,于今信矣。是以雖董司直繩,不克不及不深其文,抱枉含謗,不得不輸其理。幸賴陛下天聽四達,靈鑒昭遠,存先父勛德之重,察臣等勉勵之志。中“明白了。嗯,你跟娘親在這裡待的夠久了,今天又在外面跑了一天,該回房間陪兒媳婦了。”裴母說道。 “這幾天對她好詔申料,罪譴澄雪。臣等刻肌碎首,未足上報。臣即以今月十四日,與兄統、浚等詣公車門拜表謝恩。伏度奏御之日,暫經天聽。此月二旬日,忽被蘭臺制止符,以統蒙宥,恩出很是,臣晏然私門,曾不陳謝,復見彈奏,訕辱理盡。臣始聞此,惶懼狼狽,靜而思之,固無怪也。茍尊勢所驅,何所不至,看奉法之包養直繩,不成得也。臣以凡才,累荷顯重,不克不及負載析薪,以答萬分。一月之中,奏劾頻加,曲之與直,非臣所計。所愧不克不及承奉戚屬,自陷于此。不媚于灶,實愧王孫,《隨巢子》稱”明君之德,察情為上,察事次之”。所懷具經圣聽,伏待罪黜,無所多言。”由是事解。累遷散騎常侍、侍中。
武帝以崇元勳子,有干局,深重視之。元康初,楊駿輔政,年夜開封賞,多樹黨援。崇與散騎郎蜀郡何攀共立議,奏于惠帝曰:”陛下圣德光被,皇靈啟祚,正位東宮,二十余年,道化宣流,萬國歸心。今承洪基,此乃天授。至于班賞行爵,優于泰始反動之初。不安一也。吳會僣逆,幾于百年,邊境被其苛虐,朝廷為包養之旰食。先帝決獨斷之聰,奮神武之略,蕩滅逋寇,易于摧枯。然謀臣猛將,猶有致思極力之效。而今恩澤之封,優于滅吳之功。不安二也。上天眷祐,實在年夜晉,卜世之數,未知其紀。今之開制,當垂于后。若尊卑無差,有爵必進,數世之后,難道公侯。不安三也。臣等敢冒陳聞。竊謂泰始之初,及平吳論功,軌制名牒,皆悉具存。縱不克不及遠遵古典,尚當依準舊事。”書奏,弗納。出為南中郎將、荊州刺史,領南蠻校尉,加鷹揚將軍。崇在南中,得鴆鳥雛,以與后軍將軍王愷。時制,鴆鳥不得過江,為司隸校尉傅祗所糾,詔原之,燒鴆于都街。
崇穎悟有才氣,而任俠無行檢。在荊州,劫遠使商客,致富不貲。征為年夜司農,以征書未至擅往官免。頃之,拜太仆,出為征虜將軍,假節、監徐州諸軍事,鎮下邳。崇有別館在河陽之金谷,一名梓澤,送者傾包養網都,帳飲于此焉。至鎮,與徐州刺史高誕爭酒相侮,為軍司所奏,免官。復拜衛尉,與潘岳諂事賈謐。謐與之親善,號曰”二十四友”。廣城君每出,崇降車路左,看塵而拜,其卑佞這般。
財產豐積,室宇宏麗。后房百數,皆曳紈繡,珥金翠。絲竹盡當時之選,庖膳窮水陸之珍。與貴戚王愷、羊琇之徒以奢侈相尚。愷以澳釜,崇以蠟代薪。愷作紫絲布步障四十里,崇作錦步障五十里以敵之。崇涂屋以椒,愷用赤石脂。崇、愷爭豪這般。武帝每助愷,嘗以珊瑚樹賜之,高二尺許,枝柯扶疏,世所罕比。愷以示崇,崇便以鐵如意擊之,應手而碎。愷既可惜,又以為嫉己之寶,聲色方厲。崇曰:”缺乏多恨,今還卿。”乃命擺佈悉取珊瑚樹,有高三四尺者六七株,條干絕俗,光榮曜日,如愷比者甚眾。愷忄兄然自掉矣。
崇為客作豆粥,咄嗟便辦。每冬,得韭萍齏。嘗與愷出游,爭進洛城,崇牛迅若飛禽,愷絕不克不及及。愷每以此三事為根,乃密貨崇帳下問其所以。答云:”豆至難煮,豫作熟末,客來,但作白粥以投之耳。韭萍齏是搗韭根雜以麥苗耳。牛奔不遲,良由馭者逐不及反制之,可聽蹁轅則駃矣。”于是悉從之,遂爭長焉。崇后知之,因殺所告者。
嘗與王敦進太學,見顏回、原憲之象,顧而嘆曰:”若與之同升孔堂,往人何須有間。”敦曰:”不知余人云何,子貢往卿差近。”崇雜色曰:”士當身名俱泰,何至甕牖哉!”其立意類此。
劉輿兄弟少時為王愷所嫉,愷召之宿,因欲坑之。崇素與輿等善,聞當有變,夜馳詣愷,問二劉地點,愷迫卒不得隱。崇徑進于后齋索出,同車而往。語曰:”年少何故輕就人宿!”輿深德之。
及賈謐誅,崇以黨與免官。時趙王倫專權,崇甥歐陽建與倫有隙。崇有妓曰綠珠,美而艷,善吹笛。孫秀使人求之。崇時在金谷別館,方登涼臺,臨清流,婦人侍側。使者以告。崇盡出其婢妾數十人以示之,皆蘊蘭麝,被羅縠,曰:”在所擇。”使者曰:”君侯服御麗則麗矣,然本授命指索綠珠,不識孰是?”崇勃然曰:”綠珠吾所愛,不成得也。”使者曰:”君侯博學多聞,察遠照邇,愿加三思。”崇曰:”否則。”使者出而又反,崇竟不許。秀怒,乃勸倫誅崇、建。崇、建亦潛知其計,乃與黃門郎潘岳陰勸淮南王允、齊王冏以圖倫、秀。秀覺之,遂矯詔收崇及潘岳、歐陽建等。崇正宴于樓上,介士到門。崇謂綠珠曰:”我今為爾獲咎。”綠珠泣曰:”當效逝世于官前。”因自投于樓下而逝世。崇曰:”吾不過流徙交、廣耳。”及車載詣東市,崇乃嘆曰:”奴輩利吾家財。”收者答曰:”知財致害,何不早散之?”崇不克不及答。崇母兄老婆無少長皆被害,逝世者十五人,崇時年五十二。
初,崇家稻米飯在地,經宿皆化為螺,時人以為族滅之應。有司簿閱崇水碓三余區,蒼頭八百余人,他珍寶貨賄田宅稱是。及惠帝復阼,詔以卿禮葬之。封崇從孫演為樂陵公。
苞曾孫樸字玄真,為人謹厚,無他材藝,沒于胡。石勒以與樸同姓,俱出河北,引樸為宗室,特加優寵,位至司徒。
歐陽建字堅石,世為冀方右族。雅有理思,才藻美贍,擅名北州。時人為之語曰:”渤海赫赫,歐陽堅石。”辟公府,歷山陽令、尚書郎、馮翊太守,甚得時譽。及遇禍,莫不悼惜之,年三十余。臨命作詩,文甚哀楚。
孫鑠字巨鄴,河內懷人也。少樂為縣吏,太守吳奮轉以為主簿。鑠自微賤登綱紀,包養時僚年夜姓猶不與鑠同坐。奮年夜怒,遂薦鑠為司隸都官從事。司隸校尉劉訥甚知賞之。時奮又薦鑠于年夜司馬石苞,苞辟為掾。鑠將應命,行達許昌,會臺已密遣輕軍襲苞。于時汝陰王鎮許,鑠過謁之。王先識鑠,以鄉里之情私告鑠曰:”無與禍。”鑠即出,即馳詣壽春,為苞畫計,苞賴而獲免。遷尚書郎,在職駁議十有余事,為當時所稱。
史臣曰:若夫經為帝師,鄭沖于焉無愧;孝為德本,王祥所以當仁;何曾善其親而及其親之黨者也。夏禹恭儉,殷因損益。牲牢服用,各有品章,諸侯不恒牛,命士不恒豕。御而驕奢,其關乎治政。乘時立制,莫不由之。石崇學乃多聞,情乖寡悔,超四豪而取富,喻五侯而競爽。春畦{艸靃}靡,列于凝沍之晨;錦障逶迤,亙以山水之外。撞鐘舞女,流宕忘歸,至于金谷含悲,吹樓將墜,所謂高蟬處乎輕陰,不知螳螂襲其后也。
贊曰:鄭沖含素,王祥遲暮。百行斯融,雙飛天路。何石殊操,芳飪標奇。帝風流靡,崇心載馳。矜奢不極,寇害成貲。邦兼顧墜,樂往哀隨。
《晉書》 唐·房玄齡等